“切,这梦实在让人愉快不起来啊。”
银发少年随手戴上桌上的眼睛,随后端起桌上早已放凉的花茶。
政府办公楼23层。偌大的办公厅由于空旷而显得不协调。
整个一层都是副市长的专属办公区域。设计的初衷是连生活场所的空间也计算在内的。也就是说,本身大部分空间都应该是生活区域。这种情况不是个例,大概20年前中国的“新政”曾经震惊世界。一个月之内,强行裁撤了百分之七十的官员。取而代之的是至今仍未公开的“智能政务系统”。基础的政务都由以“银河”系列的智能计算机处理,而官员最大的任务是决策。当然,还有必要数量的检修维护人员。
与之配套的当然还有一套全新的吏治体系。厅级以上的官员上任时需要将生活区域转移到指定场所,开销由财政支付。一家人的生活可保无忧,而且绝对可以过得舒适。除此之外,官员没有别的收入。这不仅是规定,还是真是结果。总而言之,贪腐问题基本解决。至于如何办到的,世人争论不休。有人说是严苛的秘密惩罚机制,也有人说是上任前类似洗脑的道德教化。不过最为大众接受的解释是官员考核引进了某种神奇的性格判定机器。官方从未正面答复,然而媒体也不好追问,毕竟从道理上来讲,结果满意比什么都好。
副市长级别的配给就是整个一层大约2000平米的空间。法律规定新到任的官员可以申请按照喜好重新装修,不过素州市的23层在此之前已经多次维持原样。原因也很简单,5任以前的副市长好像对装修设计意外精通,实践结果也无可挑剔。之后的副市长们也就乐得坐享其成,况且这样也可以节省财政经费。
然而赵印对此并不买账。上任之后,马上重新装修。与其说重装,不如说是单纯地拆卸。连床都统统不要,只留下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和并不华丽的舒适转椅。于是就呈现出现在这幅光景。之前的秘书每天还得自带座椅,不过因为圣杯战争的缘故,不久前辞退了。现在这两千平的“房间”就只有一人一桌,以及整齐堆放于案的待办文件。
不过说一个人并不准确,在赵印的视线里,还有一个一脸无趣的红发青年。说是“空空如也”的也只是“厅”,在角落里还有几个小房间,卫生间不必多说,其中有一个外人从未打开过的神秘房间。现在充当红发青年的临时卧室,之前是专门修行魔术的居所。
也难怪红发青年闷闷不乐,那房间狭窄与否暂且不提,简直没有一件能称之为“家具”。摆放整齐的魔术道具丝毫没有生活气息。毫无夸大地表达不满情绪后,赵印推了推眼镜,做出妥协。当打杂的工作人员听说23楼需要添置一个钢丝床的时候,他简直不知道该表现的惊奇还是感动。那种心情就好像看见怪物突然通了人性。
虽然媒体称之为“廉政代表”。但少年这么做并非为了博得名声,只是单纯觉得不需要。早已习惯了坐着睡眠,办公用品也很齐全。各种茶叶品质也不错,散步的话2000平米也显得富余。
政治要求的终究是一种结果,那么身为政治家自然也不必在乎过程。那么既然来素州担任副市长,那么少年所希求的只是离任时,素州的人们,能比到任时,多一份笑容。从这种角度来说,真正的政治家都可以认为是无私。当然这之中不包含一心谋求私利的政客。中国古代似乎也有政治家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先天下之乐而乐”的话,相比也是发自肺腑。
然而虽然真正的政治又绝非仅凭理想就能玩得转的,少年深知作为政治家需要实力作为后盾。即便是一党执政下无比稳定的中国,虽然新政大刀阔斧革除了不少旧弊,身处政坛深处的少年仍然清楚任重道远。因此“防人之心不可无”,总要有自保的手段。这手段,在赵家就是魔术。这并非简单的自己学点魔术防身,更重要的是与魔术界搞好关系。赵家已经连续多代身居高位,赵印的父亲更是成为总理,因此本土的魔术界对赵家还是态度相当友好。
不过赵印接受魔术,还有别的原因。多年前中国创造了地震救援的奇迹,还有新闻报道母亲为救孩子靠双手抬起几千公斤的石板。而这背后,是一群魔术使的漂浮术使然。当时年幼的赵印听父亲说出真相后就萌生了某种想法。为什么不能将魔术公开呢?大家如果知道魔术可以救人,不就会接受了吗?那样的话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魔术办更多好事了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绝对太过天真,因此一直没向谁说过,包括从小仰慕的父亲。
少年怀着渺茫的理想,追随父亲的脚步,步入政坛。
然而赵印并没能像先辈那样安安稳稳投身政界,反倒是先走红了娱乐圈。倒不是赵印性格张扬,只是单纯地被长相出卖。不知道哪次选举过后,“政界史上最帅”的名号就如影随形。而因为《文明新闻界一号令》日益萧条的娱乐媒体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光明正大地炒作一番。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数以百万计的迷妹们掀起一阵新的消费热潮。之后法院不得不增加了关于侵犯肖像权的法律。
赵印在尝试了各种避免引人耳目的方法后,只好决定闭门不出。这就意味着没办法公开露面进行政治宣传,如果有重要演讲只能以直播形式。而若想知道其内容,观看视频时弹幕必须屏蔽“老公“。
虽说处于舆论焦点,赵印丝毫不为所动。令人咋舌的政绩将他推到了副市长之位。之前一直在父亲身边,这次总理决定将他调离华北,于是赵印来到素州。
虽说之前对圣杯战争也有所耳闻,但父亲亲自来电敦促自己参战的用意还是令赵印不解。倒不是政务繁忙无法抽身,而是参与魔术使内部的事总显得不妥。虽说赵家也是魔术世家,但重心还是政治,虽说即便单凭魔术实力在魔术界也是上等,但是之前几代都没人踏足魔术界内部,更没有参与过类似的争斗。且不说分散精力,而且也容易打破难得形成的友好关系。
思考过后,赵印只能理解为父亲让自己借此机会放松一下。因此自己向市长申请临时休假后马上得到批准,赵印也认为是父亲提前打过招呼。
大概平时因为疲劳连做梦的余力都没有,昨夜的梦境让赵印感到久违。但梦的内容无论如何也太过清晰,让赵印感到异常。
……
架着云梯的城墙一角,攻城炮的闷响震动着心脏。炮火洗礼过后的灰黑色城墙的外壁上,士兵毫无阻拦的缘云梯而上。大概士兵们已经口渴到无法呐喊,攻城车的巨木撞击城门的声音成为残阳下的独唱。
这是即将沦陷的城池,守城士兵星星点点负隅顽抗,大概是不舍先一步而去的战友。从尸体的数量来看,大部分守卫应该是已经弃城而逃。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只等待着夜幕埋葬尸骨。
然而仅剩半页的偏门突然从内部打开,一从骑兵呐喊而出,仿佛不舍悲剧就此收场。攻城的一方面对即将到来的胜利丝毫不显得激动,更未料到此时对方还会主动冲锋。本就疲惫的攻城步兵转瞬被冲乱阵型。
虽说叫喊声不小,仔细看来,不过十余骑。为首者单从面相看仍是少年,却是周身豪气,仿佛这冲杀并非困兽之斗,而是
乘胜追击。
大概是因为错愕,数以千计的敌军竟然无人上前。一会功夫,一从人马接近主帅的军幕。
“蛮贼,还我河山!”
为首少年说着一夹腿,单骑突出。
听见少年的话,敌方士兵脸上现出复杂表情。他们没权利嘲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已经忘却了为何而战,只是乞求着下一次战斗不会战死沙场。
战场静的出奇,只听见马蹄声中,少年的叫喊。
弓箭手早已张弓搭箭,瞄准了突如其来的敌军。
敌方将帅神情滞然,仿佛看见了遥远过去的自己。
“…….放箭吧。”
明明是下了无数次的命令,这次却有些颤抖。
一时间,万箭齐发,紧接着,战马嘶号。
……….
……….
没想到久违的梦境竟是这般光景。、
“真是没意义啊,那家伙。”
喝了两口花茶,渐渐回过神的赵印自言自语。
转回头,吱呀作响的钢丝床上,红发青年翻了个身,背对着赵印。
“还真能睡啊。”赵印推了推眼镜,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自从与Lancer和Saber交战后,那家伙似乎就一直没什么情绪。赵印当然没有因为战斗没有胜利而责怪他,看来是对他的战斗方式有意见。对此赵印完全无法理解。本来战争作为政治的外延,其唯一意义就在于结果,至于手段如何则毫无意义吧。虽说这圣杯战争似乎牵扯不上政治,但是既然目的还是胜利的话,也是一个道理。
不过说起来没有事先告诉Rider自己设下埋伏可能确实有些失当,不过从结果上来说并没什么不良结果。至于Rider暴露了真名这件事,赵印也没太在意,毕竟即便是自己也想不出身为词人的辛弃疾能有什么宝具。
之后两天Rider就自己闷头抱着个《宋词鉴赏辞典》,权当消磨时间。
赵印当热也收到了神父的邀请。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去。一方面有点担心自己真实身份会暴露,毕竟自己参加圣杯战争可能会引起魔术界某些人的不满。另一方面,赵印对自己的情报能力还是颇有自信,即便有什么变故自己也会马上知晓。还有一个大概算不上原因的理由,从这里到教堂的路上怎样不引起轰动也是个难题。
………
……….
2053/10/27
阴沉了很久的天在午后终于投射下蔚蓝之色。白云好像也憋闷了很久似的,洁白的有些张扬。
不过正如俗语“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并未因此回暖,反而因为失去了厚重的云层而使夜晚更冷。
赵印也想早点让Rider心情好些,破天荒的提出外出散步。Rider的确显得挺高兴,然而值班的保安看到电梯从23楼下来,其惊讶程度并不亚于前两天上去了个钢丝床。
即便有点冷,晴天的素州也算秋高气爽。
说是散步,周围除了一望无际的树林也无处可去。大概是为了避开那天晚上的战场,赵印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我说,你是相当一个将领还是一个词人?”
一向沉默的赵印问了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其实赵印一直挺疑惑,为什么Rider会以一个少年时的姿态出现,也不太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
“当然是词人吧。我可当不了称职的将领。写词的话我还挺在行的。”
Rider回答的理所当然。
“…….”
赵印没再追问,仿佛陷入沉思。
肃静的树林久违的洒下月光,林中寒鸦仿佛也想表达感怀,啼声在林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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